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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翅膀,也是蠟作的。
20 . Ju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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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 January
1. 聚會

明亮的大廳中觥籌交錯、人聲喧嘩,耀眼的金蔥色桌布上擺滿了精巧的半透明器皿…都有些什麼?萵苣牛肉捲、巨型碎肉派、火雞肉佐酪梨醬、臘腸肉凍冷盤、田園蔬菜濃湯、波菜方餃、杯子蛋糕堆…一台全自動咖啡機?…他左顧右盼著,從遠處隱約辨認出擺在左前方桌側的應該是一盆擠滿美乃滋的龍蝦沙拉。

事實上,他已經躊躇了好一陣。加入人群也許並不是個好主意,他已經厭倦作為眾人交際時一個再便利不過的話題核心──這樣他們就不用沒話找話地開始聊聊天氣、股票還是政府預算之類的東西,然而在因趕稿而一日未進食以致飢腸轆轆地匆忙趕赴會場的狀態下…緊張地整了整其實一點也不亂的銀色西裝,他仍決定去碰碰運氣;不過,如果那個鮮紅色澤是鮭魚卵的話他絕對會敬而遠之…

「啊,瞧瞧我們的,新…同事,大名鼎鼎的暢銷作家──Potter教授。」才走了幾步,一道懶洋洋的聲音漫不經心地滑過耳際,Harry轉過身,在巨大水晶吊燈的刺眼亮度下眨了眨眼,毫無意外地清楚辨認出了那個曾在自己生命中佔有一點可憎份量的熟面孔。

不,甚至不用辨認。他根本不會忘記那副總是在課堂不遺餘力打擊學生自尊,兼之引經據典冷嘲熱諷的可恨嘴臉,尤其是這樣尊榮的待遇往往僅針對自己而來時。

「別來無恙,Snape教授。」開口時,他已將一股腦湧上的舊時可厭回憶完美地收回心底,看著那個依舊身形削瘦、鼻準如鉤,長年以一襲黑衣緊緊裹住蒼白軀幹的男人,他不動聲色地以一副這輩子能擠出的最友善面孔回應道:「事實上那些只是行銷策略而已,這圈子的作風您應該比我更清楚…相較起來您在本季TU學刊上的論文啟發我良多,特別是2.3節裡糾正了Iser在民間詩歌演變考上有所謬誤…的那些小段。」

這些內容最好是有用點。看著男人眼中露出一絲興味,Harry為自己的主動出擊加了十分,他邊流暢地繼續誦讀那些記得滾瓜爛熟的篇幅,腦中則同時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疊出門前被他匆匆扔在沙發上外皮多有凹折的鵝黃皮季刊。

…希望還回去時不會遭受系秘書太多白眼。天知道他一直都很怕她。

然而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在最終截稿死線之前──編輯在兩小時內就會殺過來把手中的東西(通常是樣書還是會議紀錄什麼的)架在他脖子上威脅用那光滑的紙頁邊緣割死他再自殺的情況下──還花了整整三十分鐘在期刊目錄中搜尋S開頭的作者名,好從架上那成堆系辦提供的TU學刊中快速抽出某些不是那麼艱澀──能快速消化派上用場的論述,全為了不被眼前這男人在這一刻當成弱智低能兒。

如果哪天他成了什麼內部圈子裡流傳的警世笑話──死於憤怒編輯手中的300P鏡銅紙之下,這項殊榮毫無疑問地都該死的要歸功於眼前這個男人。

「…所以我們該如何面對這個讓人頭痛的主題?」仍期望著上天能給自己足夠的好運逃過此劫,Harry注意到男人的臉色一變──多半是因自己詞語中不恰當的親近,該死,這麼多選擇中他怎麼就偏生順口挑中了「我們」──連忙改口:「我是說,也許您能比Klaus Hauptmann處理得…」

「Hauptmann?」男人略遭油膩黑髮遮掩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凶光,枯瘦修長手指緊攥著手中的酒杯,如鷹隼獵食般氣勢洶洶襲向他跟前,腳步及嗓音中抑著的憤怒在空氣中滋聲流竄,吐音及語調皆顯示出強烈的警告意味:「那位,到現在都還試圖使用精神分析法解讀世上所有文本,喋喋不休天花亂墜──而我個人傾向於建議他滾回那些他應當安份待著的熟悉自我超我小世界──緊捧著那本至少還能讓他矇混過下個十年的《精神分析概要》,當然。無疑是這個世紀裡我們這領域所能擁有的最前衛的文學批評大師,Klaus Johann Hauptmann?鄙人何等有幸──」

「呃…不、我是說──」很好,現在他不僅一腳踩中了男人地雷,還在上頭拖著斷肢轉了一圈。

「教授,實際上我是想說──」Harry繼續在腦中死命拼湊組織著詞語,「抱歉,我真的無意冒犯,但Hauptmann對於Kafka文本的相關詮解算得上及格──」見到男人怒色趨緩,他連忙補述:「或者比那還要好…?如果您不反對的話。而這也是我對他的認知主要來源,作為一個當時期該領域的權威…」

「他的確曾是。早年。」前一刻的激憤全然消失無蹤,皺著眉的男人就像是被迫勉強承認一個白痴有時也會有點常人水準般,帶著相對平靜的神情朝他點了點頭,接著無意再交談似地將目光移開,巡視起場中眾人。

──從那銳利的眼神看來,更像是在搜尋下一個受害者。

「好久不見了,Harry。怎樣,還好嗎?」

「Wolf教授,好久不見了。」他再次認命地轉身,心裡嘀咕著這些教授們難道就不能正常一點從他人的前方出現打招呼嗎?面對著絕對能躋身這時代最強悍女性之列的前文學教授,他露出了今晚第二個極其造作的璀璨微笑,並開始無聲咒罵起自己的不智決定。

宴無好宴,他真的不該來的。但身為一個菜鳥又有多少選擇呢?他掛著笑容,內心恨恨地回想起那通系辦來電。

「去吧Harry。」
「但是──」
「所有老師都會在期末聚餐那天出席,甚至連Keller女士也不例外──如果你不想一開始就失禮的話。」
「但我甚至還沒報到,我是說,這學期我都還沒實際上過一堂課呢…」
「反正那些教授們你都認得,大學四年加上研究所三年。對吧。」
「…是。」
「老師們都會很想你的。」
「我傾向不這麼認為,事實上有些人可能不是那麼樂意見到我。」
「嗯哼,Snape主任?但你們往後就是同事了,你總不可能永遠避著他,你知道的。」
「…好吧,幾點。」

當時只能垮著臉,乖乖抄寫下地點和時間的Harry不禁懊惱──到底,為何,自己該死地一時熱血衝腦決定答應回母校接任教職?

而現下,他在意識到另一名教授那有意無意的虛實探聽後更覺厭煩。
──都過了多少年了,這些老人難道就不能和平共處嗎?

小心翼翼地掩藏起不耐,Harry暗自想著:或許會隨歲月持續累積不減的,除了年齡外就是仇怨…正如同那個男人對他的態度一樣,什麼也沒變…不對,他又會希望有什麼轉變呢?

自嘲地在心底嗤笑了一下,場內唯一的年輕人啜了一口已然不涼的鳳梨雞尾酒,終於得以在談話對象被另一名教授招呼後朝向那盆他夢寐以求的沙拉走去。

──天殺的,真的是魚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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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 December
作者:Zuckerspinne
原文地址:■■■
授權:(以下作者回應僅節錄相關部份)

natürlich darfst du :) ich freu mich immer wenn mir jemand wegen so etwas eine mail schreibt. irgendjemand wollte glaub ich auch mal einen one shot ins polnische übersetzen.
ich freu mich jedenfalls sehr das du meine storys übersetzen willst




我寫這封信給你,在我待於此地的最後一日裡。
在我最後的一個鐘頭,最後的一個瞬間。最後的一個眨眼,我將這些文字訴與你,然而,到底為何我要這麼做。
為何我不由自主地書寫這封信給你?
究竟是什麼迫使我如此,我本不會強迫自己這麼做。
我究竟怎麼了?
我並不知道答案,僅是寫著這封信,並明白自己將不會對此懊悔。
反正有朝一日你應當要獲悉這些。
我將我舊日生活的最後段落獻給你,僅僅於你,而當我對之加以思考…也許我過往的每一片刻也都贈與了你。
自從我知道你,有你,你存在以來。你呼出了第一口氣…從那刻起,我所思量所奔忙也僅為了你。我存活著僅是為了讓你能夠繼續存活,無論還會發生什麼,這件事今後依舊如此。即使此後,我再也不會待在你身邊。
我希冀你是幸運的,在為了自由而充滿了奮戰及死亡的這些年裡。
我希冀你能自由自在,當我已然無法自由…至少你可以。
我想著我的死亡。
我曾想我僅為了你而存活,並在你實現目標後…或者早在那之前,在為你鋪築道路時便死去…那真的已然足夠。
我希冀為了你而死去,但你並未允許它發生…我應當為此感謝你嗎?我應當那麼做的,而不,它並不是我惦在心上迫使著我的束縛。
即使我的內心對之如此冀望。
這顆心嚮往著什麼我一直明白,自從你誕生在這世上以來…是的就從那刻開始。
現在我坐在這裡,行裝已然打點好,而我對這地方的最後一點思緒,它們則僅屬於你。
正如我如此頻繁地想到你,不、不是,我總是一直只想著你。
我過往所作的一切僅為了你,來到此地並做這些工作,全部都僅僅為了你。
我愛你。
我不知道為什麼,以何種方式及方法…或者我也許知道吧?
你也許認為我憎恨著你,而我從未曾如此。
我的心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從你首度有了呼吸開始,我便一直愛著你,而我將讓這份感情持續下去,直到吐出我的最後一息。
你憎恨著我,我能夠理解。
我從未向你顯露我的心屬於你,我所有的人生也是。
我的恐懼,甚至於我全部的勇氣,都僅為了你。
我足夠勇敢嗎?
我做得夠好嗎?
我看向箱子和行李,你一定不會想知道我要去哪裡,我很想要告訴你,但又不敢於此。
也許正因我知道之於你這些話語極可能不具多少意義,你的恨意雖深但仍比不過我心裡對你的深愛。
我甘願為了你而做出改變,然而那並不妥當,我們之間的差異畢竟過大。
我坐在這裡,而你很有可能在跳舞…我總想與你共舞,天長地久。
也許在星空之下,但你想必會對之表示拒絕。
我對你的愛變了個樣,在最後幾年裡。它變得更為強烈,不同於從前。往昔我愛你正如一個父親所能給予的,而我現今則以另一種方式愛著你,一種令我羞愧的方式。
時間會癒合創傷,時間帶來寬恕,時間改變著人們。
毋庸置疑地,你試圖猜出長久以來在我心中抑制著的是什麼,那同樣也是我現下尋思著措詞以表達,卻又全然徒勞的。
我盼望著你能從字裡行間察覺我的言外之意。
我愛你。
以一種或者其他的,以你也許會厭惡,或者其他你絕對會憎恨的方式及方法。
無論那是哪一種之於我都沒什麼差別,反正我就要離去。
我將不會再見到你,而你將不會拜訪我,因為我並沒有告訴你我的去向。
知道嗎,也許我會給你寄一回明信片,你知道就是那種上頭印著一艘船隻,背景有著耀眼藍天的明信片。
還有海和一片白色沙灘…就像是麻瓜們最為偏愛的那種。
我要前往的地方沒有棕櫚…但有著成片的白色沙灘及耀眼的藍天。
當然了,我將會用貓頭鷹將它寄給你,因為你將幾乎不可能告訴我你當前的去向。然後當你停止跳舞,我想是明天清晨。那時我已然離去,遠遠地…到任何一個無人能找尋到我的地方。 
我將活下去,內心永久懷抱著對你的愛,如同我愛著你的母親,並將永遠持續下去。
不,不是,我並非因她而愛你。去愛一個人──僅僅因為他眼睛的顏色──是多麼荒謬愚蠢的事。我愛你正因為你與她,或他…或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同。
你就是你,而我就要離去。
喔梅林,我到底在這都寫了些什麼?
愛究竟都迫使我做了些什麼,已然神魂顛倒。
它迫使我擺出那副就像是我憎恨著你的樣子,因此你得以變得堅強。
我分毫不曾情願展露那副姿態,如你現在認為的──憎恨著你,但我要你變得堅強。
我總希冀著你會獲得勝利,如此你將能自由自在。
總有一天。
就像我如今所獲得的自由,謝謝你…謝謝。
總有一天。
這一天就在今日到來,你跳著舞,我坐在這裡書寫起,我的心藉由每一回鼓動、每一次搏動以囑咐我之事。
我愛你,我愛你…原諒我,原諒我…
梅林啊,請原諒…

Severus Snape
08 . November
夢見有問題的歪國家庭。

帶著蝴蝶眼鏡一臉嚴厲的母親,以及她精神失常智能不足的兒子。

夢裡的我的視角是個介於兒童和少年邊緣的孩子,與那個智能不足的兒子是鄰居兼同學,無法分辨這對母子究竟那一邊比較靠近正常的邊緣。

他們好像,互相把彼此逼近死巷那般兩方存在對對方而言都是折磨。

在那個家中就只有這兩人,不存在的父親究竟是遠走高飛了,還是被這兩人其一殺了呢?夢裡的我也不是很確定。

總之就像都市傳說一樣,只是誰也不敢去問仍存在的人真相。

兒子如果是健康的小孩,大概會變成討人厭的班上的霸王,長相和體格都是那樣適合欺負人的德性。

母親的歇斯底里和控制欲,也十分讓人畏懼--不知道她下一秒會做出什麼事。
兒子或許只是繼承她基因的放大版。

這個家庭沒有人願意進去作客,在電影裡的安排可能就是沒辦法安然離開惹。

聖誕節當晚,我的家人們在庭院BBQ,一頭棕色中長直髮,笑起來嘴角略有紋痕的是我媽/大姐,她笑瞇眼對著烤爐方向,而我面對她。

我從旁邊鑽了過去,沒人注意到我。

然後我開始朝那個家庭奔跑,理由是為了什麼自己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但好像總之非要在聖誕節晚上去一趟。

街道空曠無車無路人,天色雖然暗沉但卻閃著星子,狂風呼嘯吹著路旁的針葉木幾乎都將枝幹壓彎。

不祥的,漂亮的畫面。

那棟房屋是很平常的白色平屋,門外掛著聖誕花圈,一旁還有簡易的鞦韆。我站在門前微微喘氣,或者有點寒冷,但夢裡什麼氣味和溫度也感覺不到。

同學開了門,我無聲地閃進去,但沒多久突然聽見一陣聲響,他推了我一下,丟了個象徵著有危險的眼色,他的面部有點扭曲,但這不妨礙我迅速理解他的意思,或許是因為我也聽見了直覺是他母親的腳步聲。

他迅速轉身後我鑽到了沙發與聖誕樹中間,隱約可見他應對他母親的詰問過程。

然後他們就進了房間。(夢裡暗示這二人實際上亂倫,不過夢中仍維持緊張感躲在客廳一角的我並沒接收到這資訊。)

我在客廳翻找著某樣東西,似乎就是為此冒險而來。

過了一陣他們又回到客廳,在那之前匆匆閃身找掩蔽的我卻跟母親的目光對到。

這次卻換成母親用眼神跟我示意要我快尋覓避難處躲藏起。

她相信兒子就要失控了。

於是後來我逃離那間房子,他們都死了,似乎是彼此爭執衝突刺死對方。

而後因為特殊能力(似乎是能重回某個時間點),我通過時空回到了聖誕節的那天 ──正確來說是我與某個官方部門裡的人一起。

由於母親平日的恐怖歇斯底里(可能會扔菜刀般的狀況),我傾向於從地下土裡窺視這家的狀況以便阻止。而他們最終則否決,採取了相對的作法。

直昇機從空中平降在這家樓上的樓梯間(無蓋頂樓)平台。旁邊是漂亮的一格格霧狀有螺旋花紋玻璃。也許風聲很大掩蓋了直昇機的聲音,不要問我為什麼底下的人聽不見,相當程度上我只覺得掩耳盜鈴。然後觀察的該部門部長外表看起來是個有喜感愛吃甜甜圈的白痴傢伙。

夢裡的我(因為是小男孩)十分相信他們會妥善處理此事。

他們其中一員算了算時間後過了一陣直接按門鈴上門與母親相談。那個偏執的母親就說著她也實在對兒子受不了了,於是兩邊討論結果是部門人員拿出一罐藥水。

──讓兒子喝下這個就能毒死他。

直昇機上的人員也都見到了該幕,該部門主管轉過來對我眨了眨右眼,眾人皆沉浸在皆大歡喜事件解決的歡愉中。

「等等,不對吧?」只有我帶著驚異地這樣想著。

(結論事不只那對母子有病,部門高層也是神經病嗎)

喔對,那母親也是很高興的狀態。雖說最後反被毒死的可能是她也說不定。
05 . September
媽媽拿著水果刀把剛買回來的西瓜啪擦啪擦地支解成一片片,擺在我們面前的盤子裡。
吃吧。她忽然瞅了我一眼,目光彷彿這麼說著。

這個家...遲早也會被她支解成一塊一塊的吧?我捧著紅色果肉低頭猛吃著,不敢對上媽媽若有所思的表情,期間她手中依然握著那把扁長的水果刀,附著在上帶點透明的紅色果肉仍緩緩流著新鮮的汁水。

**
最近這個媽媽是在半年前來到這個家的。
跟在疲憊不堪在玄關亂甩了鞋子就逕自走到廚房開冰箱的爸爸身後,在夜幕低垂時一言不發地進了家門。

我看了看正在猛灌冰啤酒的爸爸,邊跑去幫看起來有點難過的媽媽關上門。
他們是吵架了,還是發生了不順心的事呢?

已經習慣爸爸不時在下班後帶著陌生女人回家了,剛開始還會帶著一絲好奇心試探地問爸爸:這位阿姨是誰?

但爸爸總是悶不吭聲地無視我的問題,所以我慢慢學著把她們都當成自己的媽媽。
反正我的媽媽很早就離開這個家了。

幾年前的某個下午家裡來了一群人,把又哭又笑的媽媽帶出了家門。
他們一路開車到了很遙遠的地方,最後將媽媽送進了一個落坐在大庭園裡的獨立建築。

媽媽離開時我應該是在睡午覺,頸間汗濕一片,腦袋像是不小心磕在了拉門上一樣昏沉,只記得模糊地傳來了一陣喧雜的人聲,然後又沉沉睡去。
夢裡的背景黑沉沉的,比起成群的烏鴉,更像不明黑色物體凝結成的塊狀物逐漸聚集包裹著整個世界。

**
白天時家裡很安靜,就只有冰箱馬達偶爾運轉時所發出的轟轟聲。
我跟媽媽對坐著,兩人都找不到什麼話可說。

突然間媽媽站了起來。
──我要走了。她偏斜著頭,長髮散遮住的側臉隱約露出了奇妙的笑容。

說來爸爸已經三天沒回家了。
我連忙追到玄關前,看著正要離去的媽媽,趕緊開口──

「爸爸在庭院裡喔──」

明明是想知道的答案,回答的聲音卻是從我自己的喉間發出。
聽到這句話的媽媽以一種難以形容的姿態──就像是骨折了一般猛然轉回身看著我,眼神混雜著同情。

等不知何時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我再度睜眼時,她已經消失了。

忽然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午睡。哭喊。女人。刀刃。鮮紅的果肉。碰撞聲。頭痛。

我充滿恐懼地爬起,搖搖晃晃邊跑邊帶顫抖地到了可以一覽院子的落地窗旁。

爸爸在那裏,就在庭院裡。
與其說是在那裏,不如說到處都是爸爸。

成堆的黑雲在被支解的爸爸身上蠕動著,穿過他的嘴唇湧出了一團,不遠處的鼻梁又是一叢,勉強看得出是眼皮的白色肉塊上也佈滿著挪動著的黑點。
粉紅色混著白色紅色的凝狀物沾著泥沙將淺色的泥土滲成了潮濕的深褐色,爸爸的手骨在紅棕色的陶盆旁靜伏著,就像要摘取上頭盛開著的白色的花。

我赫然驚覺身旁的餐桌上放著一把刀,是那把長方的水果刀。
那盤子裡的到底是──

我開始瘋狂地乾嘔,直到吐出了帶著胃裡黏液的腥臭混合物。
不、那些東西是從別的地方滲出的。

我摸摸一直覺得很痠疼兼濕涼的頸間,發現指尖沾著混濁的黏稠液體。

**
「住手!冷靜點…妳…」
「我已經…昨天也…前天…受夠了!」

想起來了。
媽媽帶著詭異微笑走進來的時候,躲在衣櫃裡的我以為她終於忍受不了這個家要帶著我一起走,或者,跟我道別。

迎接我的是刀刃閃過的白光。

我聽見骨頭猛然劈折的聲音,就像很久以前他們仍然有說有笑時,大家掰開餐桌上的那盤炸雞時的脆亮聲響。

那個下午我昏昏沉沉地在做夢,身為生者的最後一個夢。

身後傳來腳步聲,我看見了幾年沒見,應該正待在很遙遠的地方的媽媽。
她的喉間含著含糊的笑聲,手上拿著一把長長的水果刀。

01 . July
讓我畏懼的夢。

一開始就是開車駛入地下室的場景,但是在那之前,我已經透過畫面的切換看到昏黃的燈下在黑暗中站著什麼。

──地下室的某個盡頭,五尊如神像般垂頭不語者背著牆肅殺並列,臉上塗著類於八家將的黑白交間的妝,他們靜待著什麼,就那樣動也不動。背景則夾雜鈴鐺和法器一類物品響起的聲音,畫面在鐺鐺聲中切換著。

有如鬼片般的陣容,在陰慘的光源下,鏡頭拉近特寫,氛圍緊繃且弔詭。

五人之外一旁還有看來也只是無足輕重的角色,有如神將跟人類併站。(應該說雖像使役者/出錢的老闆,卻一時之間不會管到他們)

接下來車子很快地開進來了,當時車上有三人,我,我媽和我弟(大概),在車上的我看到那五人時完全察覺事情不對勁,接著開車的我媽就把車駛入停車格內。

氣氛壟罩在一種無聲的恐慌中。

即便我說著:「你快點把車開出去,我們開離這地方就沒事。」仍遭無視,她將車停下,在我的傻眼之中開門逃了出去。

由於在不能發動的車上也不會比較安全,大約過了幾十秒後只好隨之下車開始奔跑。

那幾尊雕像般的鬼魅之人果不其然追了起來。

停車的地方離電梯還有一段距離,搭乘的電梯則不知道會在哪層樓停下來,又是誰會在門外等著你。

接著畫面轉換,我乘著電梯到了一間住所之外,開門後,裡面有一顆活著的頭。作為夥伴的它正等待著我們。

總之外頭是某個集團/組織的人,他們到底想要從我們之中的誰(我或那顆頭或兩人或另外一人)擁有什麼則不清楚。然後就陷入了被重重包圍的局面,是個…就算電話撥打給警察局也是沒有用的那樣的世界

對方應該是好整以暇要慢慢包圍擊潰,被攻陷可能也只是早晚問題。

外頭有人持槍,最糟的是透過不知道哪個天才設計的格局,他甚至可以從窗檯打破玻璃把槍直接伸進來。裡頭動靜也能從走廊窺見(有限的範圍內),這間不知何人擁有的住宅,似乎原本就因為營業而設計成類似於對外公開的樣子,充滿了隨時可能成為不安全場所的不安全感。裡頭的空間佈置倒是充滿聖誕節風格的溫馨路線。

只剩下頭的男人給了我一張卡片。剛回到藏匿處的我則接過旁人遞來的食物──也是一張卡片。只是後者可嚼食,於是我就吃了那紙纖維菜餚,上頭還有不知何物做成的夾心。

接著「頭」眼中含淚,而我凝視著它,相對無語。

如此獵奇又感人,傷感又溫馨的時刻。

它本不是一顆頭。我先認識了青年,當他似乎是遭到詛咒,當變成這樣一個待在地上的腦袋時,我們已是感情穩定的戀人,並等待著不久之後讓其恢復人形。

雖然仍不知道具體的方法,也不知道能不能逃過敵人的追殺。若是逃過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要讓他恢復…也許是透過某類黑魔法,縱使魔法在這世界中並非主軸。

──不過又要怎樣逃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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